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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蓑衣竹笠插秧去,插得秧來茶又老,采得茶來麥焦黃……’墻上這首歌,唱的是那桐清明時節農忙的情景,形象又有趣。”村民何廣勇說,自己沒事就會來村史室走走看看,“‘那’文化真是多彩,祖先真是偉大,看多少次都不膩。”

下鄉時,黃彥朝經常有意識地采風。

“好在後來有瞭村史室這個建設項目。”農頌說,伏唐人有瞭情感和記憶寄托的場所。

鄉韻之味

“你?寫書?!”身邊親友,驚訝中帶著懷疑。

素有稻作傳統的壯族,稱田地為“那”。據“那”而作、依“那”而居,由此孕育的文化稱為“那”文化。

“村史在,根就在;根在,希望同在”

鄧柳村,在仙湖鎮,距武鳴城區20多公裡。

因為工作關系,黃彥朝常到伏唐村,目睹瞭它的拆掉、重建和涅槃。

盛世修志,“劉信利”們走在瞭前面。2014年起,在“美麗廣西”鄉村建設中,南寧市、縣兩級財政撥出專項資金,鼓勵具備條件的行政村挖掘利用自身資源,因地制宜建村史室、修村史志、辦村史展,力求節儉實用接地氣。從民間鄉賢的自發之舉,到政府引導的自覺之為,截至目前,南寧1383個行政村中,已有922個有瞭“一室一志一展”。

“可不是嘛!”

談起村裡巨變,武鳴區寧武鎮伏唐村黨支部書記李迪榮講實木桌板宜蘭|實木桌板工廠宜蘭瞭一個趣事。

“上瞭年頭的老物件,鄉親們丟的丟、燒的燒、賣的賣;熟悉情況的老人傢,要麼已經過世,要麼記憶模糊。”黃恩明說,接到建村史室的任務,村裡馬上動瞭起來。

“我認為,不能以專業的眼光來苛求。這些村史志最大的價值,在於打破瞭‘大村名村才寫志’的框框,讓普通村落也有瞭走入宏闊歷史的可能。”黃彥朝說,“對村民而言,有瞭村史,鄉愁就不僅僅是縹緲記憶裡的鄉音鄉味、青磚黛瓦和阡陌桑田瞭,而是有瞭實實在在的文字依歸。”

一棟棟三層小樓,白墻、黑瓦、飛簷,錯落有致,掩映在青山綠水間。大戲臺、籃球場、停車場、幼兒園,應有盡有。誰能想見,10多年前,這裡還是一個不通公交車、偏僻落後的壯族村落。

“一開始,親戚朋友都想不明白:你個退休老頭,不在傢享清福、帶孫子,費神費錢瞎折騰啥?那麼多大學生都不幹,你一個小學生湊什麼熱鬧?”劉信利說,後來自己邊幹邊做思想工作,傢人終於支持瞭。

被“救”下的,還有村名的由來。

西鄉塘區石埠街道忠良村的村史室,掩映於綠樹翠竹之中。作為南寧市鄉村旅遊景點“美麗南方”的所在地,這裡常有父母帶著孩子、年輕人攙扶著老人前來參觀。

“農村在變,農民在變,農業也在變。越來越多的鄉親洗腳上樓,生活也向城裡看齊。”身兼武鳴區作協主席、鄉村辦幹部兩職,黃彥朝得以用工作、文學兩種眼光打量鄉村之變,“快速的、大規模的城鎮化,讓鄉村面貌煥然一新,也讓一些美好的、令人留戀的東西消失瞭。”

有生之年要編一部“史”,為那個生養自己的村寨——那是2006年,劉信利從南寧市武鳴縣(後撤縣改區)民政局退休已兩年。

黃彥朝說:“武鳴是壯族的發源地之一,每一個村名、每一個山頭、每一棵古樹背後,都可能藏著故事,亟待挖掘、整理。”

“我們村為啥叫鄧柳村?什麼年代建的村?村裡鄧、莫、劉等九大姓氏,都是從哪遷來的?咱村是遊擊根據地,有多少人打過遊擊?這些事,莫說後生仔,好多上瞭歲數的,都不一定曉得。”劉信利感嘆道。

“剛開始,村裡健在的老遊擊隊員還有10多位。到現在,僅存3位。”劉信利說,“等老人們都走瞭,村裡這段革命歷史,恐怕再難弄清楚瞭。”

劉信利說,自己過瞭“三道關”。

在革命戰爭年代,鄧柳村曾是遊擊根據地。這一紅色記憶,也是“搶救性”打撈出來的。

鄉村振興,鄉風文明是保障。一方面,鄉村變化,日新月異;另一方面,破與立、拆與建、新與舊的轉換中,農村優秀傳統文化需要傳承發展提升,那濃濃的鄉愁需要一隅的安放。

“2016年底,鄧柳建村960周年。新版村志印瞭100本,很快被村民爭搶一空。”鄧如流自豪地說,“能為子孫後代留下歷史記憶,再苦再累也值瞭。”

這些草根村史,價值幾許?

在“中國那文化之鄉”隆安縣,村史室建設突出留住“那”鄉愁。那桐鎮那桐社區村史室,集中收集、展示“四月八”農具節、“稻神祭”等照片300多幅,農具和生活用品等50多件。

除瞭急劇的“變”,還有漸漸的“忘”。

鄧柳北宋建村,歷史悠久。“按說,鄧柳村應該有不少記載。可一翻縣志,都是零零星星的,資料少得可憐。”劉信利說,“每一個字,每一個數,都是我們走東傢、串西傢,用腳底板‘走’出來的。革命戰爭年代還不算遠吧,可村裡哪些人參加瞭遊擊隊,得找健在的遊擊隊員挨個問、逐個核。再比如,村裡修瞭多長的渠、能灌溉多少田,都得實地看、找人問。碰到說法不一致,還要不怕麻煩,多次核校。”

記者走訪瞭幾間村史室,也發現瞭一些問題。比如,陳列展品單一、重復,缺少標簽、解說詞;後續的開放、管理、維護等缺乏資金、人員支撐。

在仙湖鎮,他收集到“湖”的傳說:仙女下凡,來到此處,被山水美景吸引,流連忘返。後來,仙女重返天庭,卻遺落瞭梳妝的銅鏡。鏡化為湖,於是有瞭仙湖……

在伏唐村,他打撈起“山”的故事:“岜內”,是獨山的意思;“岜壘”,則是鯉魚之意;荷塘邊的小山,形似馬鞍,所以被叫做馬鞍山……

圖③:鄧如流(中)訪問村民。嚴立政攝

《鄧柳村志》已升級到2.0版。

“既有對新生活的‘盼’,又有對老村落的‘念’”

剛開始,鄉親們老問劉信利這些問題。為瞭和久違的父老鄉親打成一片,劉信利沒少想招。“上門走訪,割一條肉、帶幾斤水果,效果就不一樣。多遞幾根煙,話就容易說開。”

盡管沒有硬性要求,各地的建設積極性仍出乎意料。南寧全市1383個行政村,有922個有瞭“一室一志一展”;而武鳴區198個行政村,實現瞭村村全覆蓋。

村史室古色古香,向遊人講述著這個古老村落的傳奇故事——新中國成立初期,謝芳春、田漢、安娥、艾青等中央土改工作團成員曾在這裡開展土地改革運動,壯族作傢陸地以此為背景,創作出我國壯族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小說《美麗的南方》。

“他們土生土長,熟悉村情、民情,又有熱情、激情。”武鳴區委宣傳部副部長張華勇介紹,武鳴198個行政村,村村都成立瞭以老村幹、老教師、老黨員為主體的村史編撰小組,“據統計,每個村約有15人參與村史編寫,全區就有近3000名‘土秀才’為留住鄉愁獻策出力。”

人,從哪來?

“可惜,不是每個村都有劉信利、鄧如流。”潘福榮坦言,由於專業人士參與度不高,檔案資料匱乏,編撰人員素養高低不一等原因,“村史志的質量參差不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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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搞‘一刀切’,不雷同造館,不貪大求洋”

“以前,傢傢戶戶房子不一樣,門前又有石狗、石鐘,好認門。現在,都是整齊劃一的農傢別墅,一晃神,真不好分辨。”

“等不起、坐不住呀!”說起修村史,武鳴區太平鎮鳳陽村黨支部書記黃恩明不住感嘆。

黃彥朝下鄉進村,經常見到一些石磨、石槽、木犁耙、功德碑等老物件,被丟棄在房前屋後。

“一些村子,對村史室提出瞭‘五個一遍’的倡議:孩子學前參觀一遍,姑娘出嫁前留念一遍,青年從軍記住一遍,考上大學鼓勵一遍,外出就業學習一遍。”潘福榮介紹,“這就很好。讀村史、知村史,會在年輕人心裡播下珍愛鄉土、記住鄉愁的種子。”

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文化傳承。

“鳳陽村,為何叫鳳陽?說法不一。”黃恩明說,村裡人走訪瞭11位七八十歲的老人,終於得到較一致的答案——一年大旱,赤地千裡。村民靠著一眼汩汩流淌的泉水,維持著生活。一天,村裡一個叫陽的小夥,外出耕作時,用泉水救下瞭5隻饑渴的受傷鳳凰。鳳凰感恩,留瞭下來。後來,村裡來瞭一頭怪獸,叼走牛羊,為非作歹。陽與鳳凰並肩戰鬥,犧牲性命,除掉瞭怪獸。村人感激陽與鳳凰,把他們葬在瞭村裡。五鳳朝陽,是為鳳陽。

土生土長的農民,放下鋤頭、拿起筆頭,就能撰寫得瞭村史?

在武鳴區文史館,記者翻閱瞭部分村史冊。厚的有200多頁,薄的僅一二十頁;有的內容豐富多彩,有的還有明顯字句錯誤。

“現在的年輕人,煤油燈都沒見過,如何感受前人的艱辛?”武鳴區文化館副館長曾俊平,生在農村、長在農村,“我們可以詩意地說,‘陌上花開,可緩緩歸矣’。但住進新樓、走上新路,再去哪裡尋覓記憶中土屋頂上的炊煙,溪旁河邊的水車,田間地頭的犁耙?建新村的同時,也要為後人留下能依戀依靠的東西。”

“一方面,我們提供樣板,告訴他們村史涵蓋本村概況、歷史沿革、地理風貌、交通區位、經濟發展、民俗傳說等內容。另一方面,請區史志辦及文化館的專傢,進行培訓。”潘福榮介紹說,實在找不出能寫的,那就由村裡提供基本素材,鄉鎮幹部幫著編寫。

“確實還有諸多不如意,但畢竟破瞭題、起瞭頭。我對村史室的價值看得很重。”黃彥朝說,“村史室以文字、圖片、實物等形式,立體式、多樣化展現瞭村落的歷史,大大增強瞭村民對傢鄉的歸屬感、自豪感。它以鄉愁為橋梁,以鄉情為紐帶,以鄉賢為楷模,傳承文明、記錄歷史、凝聚人心、啟迪後人。這也是鄉村文化振興的重要內容。”

曾俊平則認為,修村史的過程重於結果。“修史的過程,是對全村風土民俗、名勝古跡、奇聞趣事的一次溯源、整理,同時對鄉親們進行瞭一次村情、文化、歷史的教育和普及。不管‘修’得如何,都難能可貴。”

“得錢嗎?”“有啥用?”“圖個啥?”

“鄉村,有歷史才有生命,有文化才有靈魂。”寧光榮說,在“美麗廣西”鄉村建設活動中,南寧提出有條件的行政村建設一所村史室、編撰一本村史冊、設置一處村史展,“目的,就是延續文脈、記住鄉愁。”

二是材料關。

每次進村,劉信利要麼擠公交車,要麼騎自行車。路遠,最怕的是尋人不遇。“有時,好不容易從縣城騎自行車趕到村裡,又碰上人不在傢,白跑一趟。”

那段時間,小學文化的劉信利,養成瞭隨身帶紙筆的習慣。“上瞭年紀,記性不好。聽到有用的,得馬上記下。”

三是寫作關。

編撰小組4個人,學歷最高的鄧積業,也隻有高中學歷。“訪的苦容易扛,寫的關不好過。怎樣把采來的素材編寫成文章,讓我們吃夠瞭苦頭。”編寫中,劉信利好幾次因腦供血不足住院,最長一次住瞭20多天。

後來,劉信利抓瞭大兒子劉校泉的差。“他上過大學,我們一五一十地記,他幫著錄入電腦,理順字句。”

“房,可以從村部、閑校舍、舊禮堂、舊祠堂調劑;錢,政府撥一點、社會捐一點。這些不是大問題。”在武鳴區文化館非物質文化遺產部主任潘福榮看來,建村史室、修村史志,關鍵在人。“翻典籍、找族譜、訪老人、看現場,還要收集生活用品、生產用具,工作繁雜,需要大量人力。”

然而,劉信利鐵瞭心。他說動鄧積業、莫善恩、鄧如流等同村的老夥計,一道拿起紙筆,進村入戶,開始奔走。

“光靠鄉村辦、文化部門這幾條槍,肯定遠遠不夠。得走群眾路線,發動群眾、依靠群眾。我們做好總體設計,充分發揮群眾主體作用。”寧光榮說,畢竟村民是村史的參與者、見證者。

“放下鋤頭、拿起筆頭,村民寫村史,村史寫村事。”黃彥朝說,一個人出生在一個村莊,在這裡生活,在這裡成長,會對故鄉產生深深的熱愛和依戀。“以鄉情為紐帶、以鄉愁為動力,鼓勵引導知村情、有熱情的鄉賢積極參與,最合適不過。”

因為區位等優勢,伏唐村被列為南寧市綜合示范村創建項目。“按照‘政府主導、群眾主體、企業參與’原則,整村原地拆舊建新,並對綠化、供水、供電、污水處理等進行全面改造。”李迪榮說,在鄉村經濟發展上,通過土地流轉,引進農業龍頭企業,開展農業產業化經營,帶領村民增收致富。

修村史,既是實木家具工廠|實木家具工廠宜蘭 辛苦事,更是技術活。

一架大集體時代的水車,就是被黃恩明“救”下的。他走傢串戶收集舊物時,83歲的村民盧秀元正準備把水車劈來當柴燒。“一問才知道,原來他傢建瞭新房,水車沒處放,隻好拿來燒。”

改變,始自2013年。

“村史不是為一村一族一姓寫族譜、傢譜,而是要融入紅色歷史、鄉村振興、好人好事等正能量、主旋律的內容,用村裡事教育、激勵村裡人。”寧光榮說。

圖②:南寧市邕寧區蒲廟鎮孟連村,村民在參觀村史陳列室。資料圖片

“村裡好幾位阿婆,出門轉瞭轉,回來硬是找不到傢瞭。”

農頌的遺憾,終於得以彌補。

作為寧武鎮文化站的負責人,他全程參加瞭伏唐新村項目建設。

“其實,在規劃階段就考慮到瞭鄉愁的問題。”農頌說,我們提供瞭兩個方案:一是留一棟舊房不拆,檢修加固後,原汁原味呈現,既好對比又懷舊;二是圍繞村頭大榕樹,建一個仿古四合院,作為壯族文化展示中心和遊客服務中心。

理想豐滿,現實骨感。方案一,被村民大會否瞭,理由是:別墅叢中一舊屋,像座廟,太難看;方案二,因為建設用地緊張,也沒能如願。

圖①:南寧市武鳴區部分鄉村編寫的村史。記者 謝振華攝

古老的水車、陳舊的耙犁、斑駁的風谷機……一件件“老古董”在燈光照射下,展示著伏唐男耕女織的生活景象。

“這是‘達妮’,壯族小姑娘。這是‘勒保’,壯族小男孩。”

“手搖搖把,就有瞭風。谷子從上面倒下,癟粒、秸稈屑就被吹出去瞭。”

“這叫魚筌,用竹子編制。看這鎖口,魚隻能進不能出。”

“如果來伏唐隻能到一個地方,那最應該到村史室。”農頌說,“陳列原汁原味、生動直觀,把伏唐的變遷、壯族的文化,講活瞭、講透瞭。”

“見人見物見生活,留形留神留鄉愁。”寧光榮說,“建村史室,不搞‘一刀切’,不雷同造館,不貪大求洋,而是堅持因地制宜、節儉實用,最大程度體現本村特點、鄉土味道。”

制圖:張芳曼

一把年紀,小學文化,要“著書立說”,談何容易?

廣西南寧:一本村史 幾多鄉愁

“傢門口還能迷路?”

“放下鋤頭、拿起筆頭,村民寫村史,村史寫村事”

市民周正恩常帶朋友到“美麗南方”遊玩,村史室是必到之地。“作為文學愛好者,看到這裡曾生活過這麼多的名傢,很有感觸。”

“村史室應該怎麼建?最理想的狀態,是搭建挖掘、保護、傳承民族歷史文化的重要平臺,建成村民撫今追昔、寄托情感、教育後人的精神傢園,打造集中呈現一個村落鄉音鄉味、風情風俗的文化地標。”寧光榮說。

每個村的村情、歷史不一,如何統籌兼顧?

寧光榮介紹,村史室分為市級示范性村史室和一般性村史室。“最初,我們計劃是在全市抓幾十個市級示范性項目。先蹚好路,再在全市鋪開,達到村村覆蓋。後來,在實踐中,我們意識到,並非每個村都有基礎、有條件、有必要,就沒有再提全覆蓋的要求。”

鄉賢之力

鄉愁之依

“怎麼回事?”

“有一次去一個村,發現村頭橋邊,一塊上瞭年頭的石碑,竟被當成瞭墊路石。石碑刻有字,但風吹日曬、人踩車軋,大部分都模糊難辨瞭。這是塊什麼碑?記載著什麼事?再也無從瞭解瞭。你說可惜不可惜?”事過幾年,黃彥朝仍感惋惜。

“第一版有不少疏漏,很多人和事沒有涵蓋。我在2012年開始瞭補充、修改、完善的工作。”今年74歲的鄧如流說。

年歲漸長,鄧如流的精力和記憶力大不如前,“想到什麼,半夜也要爬起來記。不然,醒來全忘瞭。”

不會電腦,鄧如流隻能靠手寫。翻開手稿本,字跡工整,“光水性筆就用瞭40多支。”

經過修訂,新版村志體例更加完整,內容更加豐富,字數從7.5萬字增加到12萬多字。

“近年來,‘三農’政策又好又實,越來越多的資金、項目向農村一線傾斜,農村的大變化,看得見、摸得著。”南寧市“美麗南寧”鄉村建設領導小組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寧光榮說。

“圖文並茂,編撰精心,該有的全都有瞭。一志在手,全村的風物人情、紅色歷史,瞭然於胸。”對新版《鄧柳村志》,潘福榮評價頗高。

散發著泥土芬芳的草根村史,或隻是薄薄一冊,卻承載著一個村莊的變遷、數個姓氏的繁衍,乃至一個族群的記憶。對劉信利來說,幹成這事,自己一輩子算是圓滿瞭。

鄉村之變

四年堅持,四易其稿,功夫不負有心人。2009年冬,《鄧柳村志》終於完成。2016年底,鄧柳建村960周年,經修改完善的新版村志印瞭100本,很快被村民爭搶一空。

伏唐之變,是一個縮影。

“要望得見山、看得見水、記得住鄉愁。鄉愁是什麼?鄉愁是對故土一草一木的思念,是對故園那山那人的眷戀。它不是抽象的,它就是那一座老屋,一道山路,一棵古樹。當這些東西都消失難尋,鄉愁也就像風箏斷瞭線。”黃彥朝說。

“我感覺,伏唐人的感情是復雜的:既有對新生活的‘盼’,又有對老村落的‘念’。畢竟,一座老房子,不是一件舊衣裳,那份戀戀之情,會延續更長久的時間。”黃彥朝深有感觸。

一是理解關。

“不能讓村史室‘建成之日就是關門之時’,更不能讓村史室成為堆放廢舊物品的儲藏間。”寧光榮介紹,為做好“後半篇文章”,南寧市出臺瞭《村史室管理制度》《村史室保護制度》等規章制度,對村史室開放、管理、維護提出要求。

在曾俊平的老傢武鳴區府城鎮寺圩村,曾有座石龍廟。“廟門上書:風調雨順,國泰民安。一遇幹旱,鄉親們便來祈雨,儀式隆重壯觀。後來,廟被拆,不再祈雨,那些傳統儀式也再沒人懂。”曾俊平頗為唏噓,任由類似古跡、儀式消逝,鄉土文明的傳承就會斷裂。

“這些草根村史,既記載著我們從哪裡來,也指引著我們向何處去。”黃彥朝說,“村史在,根就在;根在,希望同在。”(記者嚴立政參與采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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